沙丘被徹底馴服后的樣子,那么,在茫茫塔拉灘深處,你則會見到人類努力與風沙斗爭的“進行時”。
“塔拉”,蒙古語,意為灘地草原,面積達443萬畝,是共和盆地的重要組成部分,也是黃河的必經(jīng)之地。
光看蒙古族群眾賦予它的名字,塔拉灘應當是一片美麗的草原。然而,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,今日所見的塔拉灘,是一片沙丘遍布的荒漠,屬于三江源地區(qū)風沙危害最嚴重的地區(qū)之一。
荒漠中,人的身影顯得那么渺小。走進一座沙丘,才發(fā)現(xiàn)一個背影蹲在那里,盯著一株低矮的灌木左看右看。他叫郭增鴻,共和縣林業(yè)站的工程師。在他面前的沙丘上,種滿了這種植物。
郭增鴻的腳下,就是三江源二期工程開始后,共和縣林業(yè)部門開辟的一塊固沙新“戰(zhàn)場”。
“這是我們今年新種的烏柳,固沙能力很強。目前來看,這批烏柳的成活率令人滿意,達到了95%,長勢也不錯。這說明我們采用的新造林方法成功了。”郭增鴻說。
他說的新方法,叫“烏柳插干水鉆造林法”,簡稱“水鉆”法,這個辦法,是他們在與風沙的長期斗爭中摸索出來的。
在塔拉灘造林,遇到的最大障礙是水和風沙。而“水鉆法”的特點有兩個:深坑和注水。“水鉆法”的坑要挖至70厘米,同時,用水槍向其中注入一定量的水。這樣,這些水分就可以在烏柳根部形成一個小“水囊”,保證烏柳生長初期用水,提高成活率。
烏柳也是經(jīng)過長期實踐才挑選出來的。過去,他們種過楊樹。但經(jīng)過實踐發(fā)現(xiàn),并不是每個地方都適合種楊樹,在塔拉灘的許多地方,楊樹的壽命只有十幾年,比烏柳短一倍,吃水也比烏柳多。
荒漠不是一天形成的,治理塔拉灘這么大面積的荒漠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。在人類向沙地“進攻”的同時,風沙也在進行瘋狂的“反撲”。
郭增鴻他們種植的烏柳苗,剛種下時露出地面的部分有40-50厘米。可眼下,許多樹苗的露出部分已經(jīng)減少了1/3左右。這些被黃沙埋掉的部分,都是風沙反撲的結果。同時,沙丘也在整體移動,今年,它已經(jīng)移動了一米多,如果沒有這些新種植的烏柳,速度將會更快。
“讓烏柳苗活下來只是開始,現(xiàn)在,我們正在抓緊時間構筑防沙障,通過工程措施保住這些寶貴的烏柳,守住‘陣地’。”郭增鴻堅定地說。
而塔拉灘更深處的另一片沙丘中,一條土路若隱若現(xiàn),許多路段已經(jīng)被厚厚的沙層覆蓋。
“這片地區(qū)目前還沒有治理,這條路是2012年,搞沙地摩托車賽的時候修的,臨時路沒有管護,不到三年就變成了這個樣子。”海南州三江源辦公室干部胡振軍介紹。
這就是風沙的真實威力。上世紀90年代,漫天黃沙曾迫使214國道改道四次,此后,通過堅持構筑沙障、建設防護林等辦法,經(jīng)過長期努力,才完成道路周邊地帶治理,保證了道路安全,并將治理工作一點點向塔拉灘深處推進。
也正因如此,每一位工作人員都充滿緊迫感,他們清楚,要征服廣闊的塔拉灘,是一場絲毫不能松勁兒的戰(zhàn)斗,只有推進、守住,再推進、再守住,直到荒漠最深處……
“這些年,通過包括三江源工程在內的各種努力,我們已經(jīng)完成塔拉灘荒漠治理三萬畝,治理效果已經(jīng)初步顯現(xiàn),但后面的任務依然艱巨,容不得一點松懈。對此,我們有清醒的認識。我們將和荒漠戰(zhàn)斗到底,終有一天,要把它變成名副其實的綠色‘塔拉’。”胡振軍說。
按照目前預計,塔拉灘徹底變成綠洲,仍需要20年以上的努力。希望將來的某一天,當人們欣賞著塔拉灘的綠色風景時,不要忘記每一棵樹、每一株草、每一叢灌木的生之不易,以及那些曾在荒漠深處與風沙奮戰(zhàn)的身影……